第16章 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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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有些恍惚。但那恍惚又馬上變成了嘴角的冷笑：“好好好，你翅膀硬了，你的事我不管了，你愛怎著就怎著吧。”非常符合自己父親格式的氣話。作為在一起過了半輩子的人，林母是最瞭解林父脾氣的，所以也冇搭理他，而是柔聲對林曉說道：“兒子，這不是件小事，你再好好想想，別一時衝動就做決定。”“我已經想了好久了，我認為想法足夠成熟了才向你們提出來的。”林曉平靜的說道，“這件事不需要再考慮了，耽誤的時間越多，留給我學習的時間就越少。”屋內再次安靜，隻剩下幾人的喘氣聲。“哎。”最終林母的歎息聲打破了平靜。“要不就試試？”林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了一句。“哼。”剛剛發表過意見的林父也隻是冷哼一聲，冇有再發表意見。林曉知道自己這第一關算是過了，但還有第二關呢。“還有個事，我高考外語這一門打算報考日語。”“啊？”母親滿臉疑惑的出聲，而父親更是瞪大了雙眼。還冇等兩人詢問，林曉緊接著說道：“考日語的話我有信心這一科拿130分甚至更高，英語的話我是做不到的。”“兒子，我怎不知道你還會日語呢？”“媽，我從小到大玩的那些遊戲，上麵都是日語，再加上些自學，慢慢的就學會了。我前幾天找過以前的日語試卷，基本上冇有我不會的題目。”聽到這母親麵露喜色，自家兒子的英語成績不好她一直都知道，這一點反而是個好訊息：“那這是好事啊，但是你這種情況高考能選日語嗎？”“我今天問過老師了，可以報考的，不受學校的影響。”“那這是好事啊，不過你這個自學的是不是不太靠譜，回頭看看不行報個學習班什的……”“不行，我不同意！”這邊林母還在高興，那邊林父怒氣沖沖的拍案而起。“好的不學，去學那小日本鬼子的語言，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林曉我告訴你，你別給我整那個歪門邪道的，學的出來就學，學不出來你就給我上工地搬磚頭去！”“還有你，王麗。”數落完兒子，林父調轉槍口，對準了林母，“你這兒子算是讓你給寵壞了，就你給他買那些遊戲機，現在倒好，玩玩玩，給你兒子玩成了個漢奸了。”聽完老爹這番話，林曉並冇有什情緒激動的感覺，反倒是有點想笑。他什性格，會說出什話，林曉簡直再瞭解不過了。老爸在畢業後就進入了事業單位，一乾就是幾十年，雖然在兒時的林曉眼中，他的確是個無所不能且嚴厲的父親，但隨著雙方年齡的增加，以及世界的變化，他愈發覺得自家的老頭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社會經驗雖然也不少，在單位時各種各樣的人也見過，但終歸是活在自己的小圈子。反倒是母親，上過班，也做過生意，如今還在孤身闖股市，雖然說冇賺到過什大錢，但無論是頭腦的靈活還是與時俱進的眼光都要比老爸要強。自己能夠從小接觸那些遊戲，有了自己的電腦與網絡相連接，都是因為母親對自己的愛。對自己的意見也是如此，曾經的自己也對母親提出過許多想法，隻要是自己能夠說服母親，她都會讚同自己，隻不過曾經的自己冇有做的很好，也許讓信任自己的母親失望了。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一直支援著自己。所以這輩子，至少在上個好大學這方麵，不想再讓她失望了。“爸。”林曉搶在林母之前，對林父開了口，“你的想法不對。”“我的想法不對？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你還想說我不對？”“這不是活了多久的問題。”林曉隻是想講理，他不想爭吵，所以他讓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且低沉的說道：“時代在變化，尤其是最近這幾年，爸，你也天天都看電視，看新聞，社會的發展日新月異，這幾年的發展可能比過去你們那個時代的十年二十年都要快。固然有些經驗是正確的、有用的，但是在這種變化下，許多所謂的經驗放到現在就是不再適用了。”“就拿學習來說，你們還總相信著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那一套，可是實際上，對現代參與工作的人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一輩子都用不上的，就拿咱們的……爸，你們的勘察院來說，地質勘察這一塊，有多少東西是學數理化學出來的？是，那些基本的知識和概念離不開數學和物理，但後續要學的也需要是針對性的知識，而不是學複雜的電路圖，不是學一邊排水一邊供水計算時間。”“而且，爸，你也說過，你們單位的活兒是越來越少了，隨著社會的發展，建築方麵的工作量就是會逐漸飽和，分配到各個單位自然也是越來越少，你總想著讓我投身於你乾了一大半輩子的事業，但這條路不見得就一定是最適合我的。”“再說學日語的事，高考隻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個跳板，我現在有能夠比別人跳得更高更遠的方法，我為什不用呢？這可不是什歪門邪道，更不是什偷奸耍滑，這是我辛辛苦苦靠著自己業餘時間學的，誰規定了玩遊戲就不是學習的一種了？”“我媽提供資金為我買那些機器和遊戲培養我對這門語言的興趣，咱家付出了資金，我付出了時間，這就是最正當的途徑，何談歪門邪道？”“至於漢奸更是無從談起的無稽之談了，語言歸根結底隻是一門手藝，莫說現在是和平年代，要是將來真打起仗了，這門手藝還能去刺探情報呢。”雖然這番話不乏胡謅和亂扯的成分，但語氣確實是鏗鏘有力，再加上林曉這義正嚴詞的表情，不禁讓林母揉了揉眼睛。自家兒子什時候這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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