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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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緊緊關上的瞬間,林楚楚淚眼朦朧地一頭紮進詩晏的懷抱。

淚水像忘記關的水龍頭一樣根本控製不住地流淌,林楚楚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得滿滿,除了幾聲破碎的呻吟,連個完整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詩晏滿眼溫柔地伸出自己如白玉般的手指在林楚楚形狀飽滿的頭頂愛憐地緩緩撫摸。

“我知道你會來看我,所以我不能待在醫院,如果被人發現放到網上,你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是那家醫院很私密的,”林楚楚倔強地解釋,“如果不是百分百的放心,我也不會帶你過去。”

詩晏沉默了幾秒,眼底深沉一片如不知深淺的黑色潭水,再開口時語氣冷靜了很多。

“我不是很相信江厲堯,不過我不擔心你我戀情曝光,而是害怕你和他的合照纔在網絡上走紅,要是被人發現其實你跟我纔是男女朋友,那些輿論和營銷你是接受不了的。”

林楚楚若有所思地垂下頭,右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詩晏身後柔軟順滑的薄被。

“對不起,是我考慮得太淺,隻顧著儘快幫他掌握林家,卻忘了你的感受和為我們的未來打算。”

林楚楚收起了眼淚,內心的柔軟和悲哀被燃起的怒火吞噬。

“沒關係,你不用在乎我,”詩晏伸手將林楚楚攬進懷裡,順著力道,帶著她一起躺在床上,“我一開始是有些吃醋,但我發現你還是時時刻刻被我牽絆著前行的腳步。說實話,我很慶幸,但我知道這種感情實在太卑劣了。我明明冇什麼能幫到你的,卻還希望你能和江厲堯劃清界限,一心一意隻有我一個人占據你的滿心滿眼,有這種想法的我是自私的,可我還用愛你作為藉口控製你。”

林楚楚主動獻上自己的親吻,將詩晏自我內心剖析的自責和懺悔通通堵了回去。

詩晏緊閉著眼享受著林楚楚的主動示愛,貪婪地希望兩個人接觸纏綿的時間更長一些。

但林楚楚並冇有繼續沉淪在對詩晏的愛情和依賴之中,綿長的吻毫無預兆地結束,林楚楚瘋狂掠奪著詩晏唇齒間的氣息,同他共呼吸共感受。

林楚楚溫柔地將自己的額頭同詩晏相抵,內心的緊張和激動逐漸被餘留的溫存和幸福占據,睜開那雙水潤的眼,恰好同詩晏意猶未儘的**之眸四目相對。

“我也跟你一樣像占據你的全部,但我知道我還冇有那個資格,這些都是我自己選擇後造成的結果,但卻要你被迫同我一起承擔,本就對你不公平,我怎麼會指責你?”

詩晏細膩的指尖遊走在林楚楚白皙光滑的臉頰肌膚之上,緩緩劃過時帶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惹得林楚楚心裡也感覺癢癢的,說話時的聲音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誰叫我愛你呢,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都願意同你一起麵對,所以你要相信我,彆因為怕我會吃你和江厲堯的醋就瞞著我。要對我毫無保留,對我攤開真心,隻要你不轉身離開,我一步都不會動。”

林楚楚沉浸在同詩晏的肌膚之親裡,完全忘記了進度停滯的任務,她隻希望時間流逝的速度會像蝸牛爬行的速度一樣慢。

她根本不想去應付心術不正又彆有所圖的江厲堯,也不想回那個冇有家庭溫暖的林家。

她隻想陪著詩晏,哪怕兩個人窩在兩米長的床上連下去倒杯水都懶得動。

但當夜色猝不及防地襲來,林楚楚猛地從美夢中驚醒,還來不及睜開眼,手上已經下意識地摸到手機,接通了電話。

冷酷的男聲從聽筒傳來,那股壓抑不住的怒氣感染著林楚楚,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怎麼?今晚是要夜不歸宿了?”

詩晏也被林楚楚幾個折騰的動作吵醒,一睜眼便對上林楚楚那雙清明中帶著幾分震驚厭倦的眼。

好像穿著水晶鞋同王子共舞一曲的灰姑娘過了約定好的時間就要回到屬於自己悲慘的現實之中。

林楚楚來不及迴應,江厲堯迫不及待地追問,隻是聲音越發冷漠。

“如果還有下次,你們還是彆再見麵的好。”

林楚楚垂下眼簾遮蓋住內心翻湧的落寞,詩晏實在看不下去,奪過她的手機。

“她馬上就會回去的。”

江厲堯冷哼一聲,“叫她直接下樓吧。”

詩晏空著的右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但卻突然被一種柔軟的溫暖包裹。

林楚楚兩隻手輕柔地展開詩晏的拳頭,纖細的手指順著詩晏的手掌紋路一路向上,十指緊扣。

林楚楚輕輕靠著詩晏的肩膀,空閒的右手挽著他的手臂。

詩晏垂眸盯著閉眼休息的林楚楚抿了抿唇,聽筒裡江厲堯的聲音彷彿離他十萬八千裡遠。

“你們在做什麼?冇在聽我的說的嗎?”

詩晏沉默得久了,麵對江厲堯的質問也不再有任何的情緒波瀾,果斷掛了電話,低頭在林楚楚額頭上落下一吻。

“我送你下樓。”

林楚楚剛換好衣服,詩晏家的門鈴便不合時宜地響起。

根本不需要動腦子去想誰會在這個時間來找詩晏,因為以江厲堯的性子,他根本無法忍受彆人對他的話置若未聞,甚至主動掛掉了他的電話。

詩晏牽起林楚楚的手,二人對視一眼,愛意在彼此眼光中交融,眼中都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門被打開,江厲堯那張陰沉的好像有墨水要滴落的臉撞進林楚楚眼裡,即便有詩晏在她身邊給她力量,在對上江厲堯那雙冷酷的眼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江厲堯看著牽著手的林楚楚和詩晏,視線從未從林楚楚身上離開。

“走吧!”

林楚楚默默地點了點頭,轉頭給了詩晏一個不捨的眼神,在得到詩晏安慰的微笑之後,林楚楚才主動鬆開同詩晏十指緊扣的手,向麵色不善的江厲堯走去。

她自願放棄了幸福甜蜜的生活,為了所謂的自由,主動奔向無惡不作的惡魔身邊。

說她自我墮落也好,自我放逐也罷,她一手牽著念念不忘的天堂,卻一腳踏入地獄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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