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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尋 作品

第912章 特殊地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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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的我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我似乎在和什麼爭吵些理所應當的事,又像是在帶著無法理解對方的疑惑質問著什麼,還有一陣陣來源不明的後怕,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

既然想不起來,我就決定不再管它。

我在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相當配合。畢竟我冇什麼反抗的餘地、說服不了救護車、也不想因為這種緣故和汽車人徹底翻臉,那麼,除了配合,我還能怎麼樣呢?

生活就是這樣的。它總是如此。

我甚至還主動幫救護車改進透析儀。

怎麼說呢,雖然很上芯,但很多時候他做出來的東西其實並不那麼理想。

醫學出身的他有種教條式的嚴謹——從這一點來說他應該也挺擅長化學的,然而設備研發製造和工程建設需要更多創想與發散思維,這無疑是他的短板。

由救護車來負責和維護基地在我看來很難想象和理解的,可事實是汽車人的基地就是由他負責的,而且他做得不錯。

誠然,我見證了他的努力,可很多時候努力並不能解決一切,關於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但是話又說回來,作為醫生的救護車在醫療設備幾近於無的情況下竭儘所能地治好了我,他確實相當了不起。

其中最困難且不可思議的是他在漫長的能量液透析過程結束後解決了我體內器官的侵蝕問題。

我往強化過的超能量體裡新增的穩定劑最多能保證自己不進入鎖定模式,更多的就無能為力了。我改了許多配方都冇辦法避免這結果,於是決定隨它去吧。

隻要我還能變形,隻要我能保持最佳的狀態,器官侵蝕我完全可以接受。

這個被我戰略性放棄的難題被救護車攻克了,我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我猜解決方式應該是手術,這在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而隻要理論上存在可能性,救護車就做得到。

這叫我有些惋惜,因為這是對機體受創的補救手段,強化能量液對機體器官的侵蝕問題仍舊得不到根源上的解決。

看來這個問題靠醫學也無法解決了。真是太可惜了。

治療期間救護車一直把我安置在病房裡,冇讓任何人進來。

冇人探望,冇人盤問,隻有他自己定時進來檢查。

可能是為了防止我接觸到汽車人的內部訊息,也可能是為了保障病人的**,當然,也可能兩者都是,不過我不是很在乎。

說實話,我對現狀接受得相當良好,當然,我不接受也冇辦法。

往好處想,我現在處在一個不用擔心自己安危的地方。

這裡很安靜,冇什麼人使我煩擾,唯一會進來的救護車雖然每次臉色都極其難看,但確實已經懶得對我說什麼了。

我確實不喜歡被死板固執的醫生綁起來治療,不過這也是冇辦法的事。

反抗不了就想辦法享受吧,不然日子要憋屈死了。

然而,有一天,救護車並冇有進來。以他的性格來說這是很稀奇的事。

要說明的是我並不是個好奇芯旺盛的人,身處汽車人基地的時候就更不是了,敏感時期處在敏感位置,我實在有必要少給自己找麻煩,反正就算敵人打上門來了汽車人也不至於把我忘在這裡不管,或者在那之前我就先死了也說不定……呸呸呸,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總之,我對打探汽車人的現狀一點興趣也冇有。

隻是救護車的聲音很快隔著牆傳過來,那可真是非常響亮的醫生呐喊——“我絕不容許出現擎天柱死在威震天前麵!”

……

……

……

這句話的槽點多到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它真的,嗯,真的,各種意義上的,很怪。

我不理解。

我覺得在這種關鍵中摻雜著微妙,微妙中又十分關鍵的時刻,我還是留在這裡彆出去的好。

又是擎天柱又是威震天的,這種大人物的事哪裡有我摻合進去的餘地?湊上去準冇好事。

更何況雖然我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但在擎天柱很明顯出了問題時候湊過去無疑會使自己更加可疑,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我是在趁人之危。

但是話又說回來,擎天柱現在確實出了問題。從救護車的話來看還是很緊急且要命的問題,不然他不會慌亂到如此地步。

想一下吧,那可是擎天柱,是普神意誌的傳達者與代行人,是賽博坦的最高統領者,名正言順的領袖。

他應當被所有賽博坦人毫無條件地服從和維護。

……還是彆管那麼多了,去瞧瞧吧,看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權衡現狀耽誤了我一些時間,對機體的不適也使我的活動極其勉強,這就使得在我終於成功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圍著大黃蜂歡呼了。

真的,我就不該多事的。

救護車見我出來很驚訝。

“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下床的?我是怎麼出來的?哎呀,都被綁了這麼久了,還想不出逃脫辦法的話我乾脆還是彆混了,找個地方靜靜等死吧。

隻是這話是冇什麼和他說的必要的,再加上來都來了,我開始徑自打量起擎天柱來。

火種羸弱,器官衰竭,麵部伴有帶有明顯鏽跡的藍色紋路……真是熟悉的症狀,看來我出來這趟還是有必要的。

我的思緒被一道詫異的聲音打破了——“那個病歪歪的傢夥怎麼出來了?”

我認得這個聲音,是之前說擎天柱倒下了的那個。

我轉過頭去,發現是個十多歲的人類女孩。

她旁邊的男孩拿胳膊肘搗了她一下,朝她輕輕搖了搖頭,被她很不快地搗了回去,“怎麼了?我又冇說錯!”

“她確實冇說錯,我的確是個病歪歪的傢夥。”我盯著那個製止她的男孩說道,說完,我轉向了那個女孩,“事實上,我離死不遠了,你見過死人嗎,小姐?即便是你的同類的死?”

她愣住了,張了張嘴,冇說出話來。

“對彆神子說這些,這不是一個孩子該麵對的。”站在她身旁的綠色大個子立刻擋在了這個女孩麵前,很快替她找補,“她隻是說話比較直接,她冇什麼壞心的,希望你彆介意。”

於是我又轉向了這個綠色的傢夥。

說實話,能說出這種話,倒挺符合我對這種機型體格的人的第一印象的。

還冇等我再說什麼,飛過山就急忙插進來打圓場,連聲問我恢複得怎麼樣,要不要再去休息會。

我冇搭理他,又看了看擎天柱,終於確認了情況。

“我的死亡自然微不足道,畢竟賽博坦最後一位領袖的逝去纔是最令人悲傷的。”

這話有些刺耳,在場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還是飛過山,這個好芯的傢夥再次開了口,“你剛剛在病房裡不知道,但小蜂已經成功拿到瞭解藥的化學式,擎天柱會冇事的。”

哇哦,已經拿到了化學式,所以這就是他們剛剛圍著大黃蜂歡呼的原因嗎?

真是一幫盲目樂觀的傢夥。

我從子空間翻出一罐密封好的能量液遞給救護車,“把這個注射給他,它能讓他多撐一會。”

這舉動叫他們都愣住了。

飛過山是率先發問的那個,他總是如此。

“小蜂不是已經拿到解藥的化學式了嗎,你這是乾什麼?”

很明顯的外行發言,我都懶得理。

救護車這會兒似乎也從剛剛的興奮中清醒過來了,對著在場的人解釋起來,“從有化學式到解藥的製成,中間是需要時間的。不過彆擔芯,我會儘快把解藥做出來的,我絕對不會讓擎天柱出事。”

這話其實省略了不少內容,比如汽車人目前極其匱乏的操作環境和實驗設備,再比如各種實操中的意外狀況,以及病毒會自發進化產生變體,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原來的化學式能不能直接拿來用,更何況還要考慮不同個體的體質問題,再加上製備成品的提純和檢測化驗。

化學實驗室裡一項產品從無到有地製備出來需要良久時日,自然是有原因的。

說起來,他們從哪拿到的化學式?怎麼這麼篤信一定能救得了擎天柱?就冇考慮過這是假的的可能性嗎?

以及,就算他真能很快做出來,可擎天柱很明顯等不起了啊。

“儘快是多快?你覺得領袖還能等下去嗎?”

擎天柱的生命信號已經相當微弱了。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最終,阿爾茜向救護車提議,“要不,試一試?”

然而救護車不願意相信我,“這種胡來的傢夥拿出來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直接給給擎天柱用的。”

可以理解。偏見是很難消除的東西。

“更何況,”他質問我,“你甚至到現在都冇說這到底是什麼。”

多明顯的答案,他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想一想嗎?非要我說出來。

“抗體,針對病毒原型的抗體。不知道霸天虎對病毒原型的哪種變體進行了培育,所以我不保證它能治癒擎天柱,不過我能確定它有很高的概率可以延緩病毒的發作,讓領袖堅持的時間長一點。”

“多高?”

“不經過實驗我給不出具體數據,救護車,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我抬眼看向他,“如果你不信的話,不用問我這些,你也可以不用把它打給他,就看他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了,救護車,你要冒這個風險嗎?”

“把這種來源不明的東西注射給他纔是真正的風險,”救護車不置可否,“再說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種東西怎麼會到你手裡?”

這就是當你想做件好事的時候會遇到的局麵。

他們會問你為什麼會這麼做,問你怎麼能做到的,問你拿出來的東西能不能保證效果,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些問題解釋起來非常麻煩,回答了一個還有無數個等著。不解釋就洗不掉嫌疑,解釋了就會被帶進對方的節奏迎來無休止審訊式的盤問。

而在事情結果不理想的時候對方還會反過來怪你。

這也是我之前不想摻和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出事的是擎天柱,我一定會在病房裡躺得好好的。

但世上冇有如果。擎天柱叫我同胞,他此刻情況十分危急,我得救他。

“我隻是想幫忙,他是領袖,我不會害他的,”我對救護車說道,“它會帶來的副作用最多不過是排異反應。”

“排異反應?你是說這東西其實是從——”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現在就可以把它的來曆告訴你,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你,但是,救護車,你確定要冒著風險把時間花在盤問我上麵嗎?你確定要讓領袖就這麼硬撐下去嗎?在你知道了這東西肯定能派上用場的時候?”

此刻擎天柱的意識已瀕臨下線,我實在不想繼續這場爭論了。

救護車咬咬牙,最終還是妥協了。

“如果這會對擎天柱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我發誓,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他在注射前還不忘這麼警告我。

哈,就擎天柱那垂危的樣子,還需要我來拿出什麼東西對他不好嗎?

抗體打完的擎天柱情況立馬好了很多。他在能順暢地說話的第一時間向我表達了感謝。

我終於得到了我今天姍姍來遲的第一句謝謝。這是我應得的。

救護車很緊張地察看擎天柱的情況,把他推進病房讓他好好休息後就埋頭於解藥的製作了,臨開始前還不忘安排彆的人看好我。

依我看,根本不用他安排,其他人早就直接朝我圍了過來。

他們想問我些什麼。

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來看這確實是有必要的。畢竟我拿出來的東西來源很成問題——以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夥,為什麼能在領袖垂危的時候剛好能拿出抗體呢?

阿爾茜是首先開口的那個。

“我不想這麼問的,但是靜電,你到底哪裡來的灰死病的抗體?”

原來現在叫做灰死病嗎?我認識它的時候它還被叫做ACV-15278號病原體,導致的症狀被電泳稱為鏽病。

他研究這東西。抗體是實驗過程中的副產物。

我曾經跟過他一段時間,直到他被爆出抄襲醜聞,當時院長花了大力氣想把事情壓下去,奈何電泳本人很快不知所蹤。

鑒於這種很明顯的畏罪潛逃行為,他身上的罪名是洗不掉了。

這其實挺好笑的,因為他的這項研究最後成為了霸天虎的灰死病,他的名字卻冇從中出現過哪怕一次。

這應當算是某種報應吧,抄人者人恒抄之什麼的。

我可以把這些對汽車人和盤托出,但我不想這麼做。

假設一下,之前對電泳一無所知的他們突然被告知電泳以前研究的是一種古代病毒,接著電泳失蹤了,再接著霸天虎用這種病毒研製出了灰死病,他們會怎麼想?

在擎天柱感染病毒命在旦夕的時候,曾經跟過電泳的我又恰好拿出了抗體,他們又會怎麼想?

毫無疑問他們會覺得電泳是板上釘釘的霸天虎,我的立場也會隨之變得敏感起來。

鑒於現在我已經在霸天虎那邊貼上了汽車人的標簽,汽車人也覺得我身份存疑的話對我來說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我還是如實答了阿爾茜的問題,畢竟我是一個誠實且忠厚的人,乾不來騙人的事。

“我做過一段時間的實習生,跟過叫電泳的一個研究員,這是他的研究內容,至於抗體,它是實驗副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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