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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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等書生上山撿柴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屋子被人燒了。
熊熊大火燒得半邊的天都是黑煙滾滾，從屋頂上的茅草開始燃起來，連著裡頭的書桌被褥，全都冇有倖免。
書生急急地扔了柴火，隻來得及進去搶了幾本舊書出來，還冇來得及拿更多，屋頂就砰然塌了。他一下摔撲在地上，火星子濺下桌角，撩到他的腳腕。
他顧不上痛，隻能先狼狽地逃出了屋子，然而纔剛往外爬出幾步，屋頂就完全坍塌。
“轟”一聲巨響，火光沖天，書生被嚇得肩膀一抖，待他緩緩扭頭看向他的家，他看見他的家正明晃晃地發著亮。
書生慢慢後退去，癱坐在地上，愣愣地望著。
難聞的燒焦氣息瀰漫向四周，可奇怪的卻是冇有任何一個村民來救火，於是書生就知道了，或許放這把火的隻是幾個人，但這把火，卻是村裡每個人都想放的。
他冇有住處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書生已經在火滅後的斷壁殘垣邊待了很久了，他盯著燒得發黑的牆角，四周冇有掩蔽物，風一吹就冷颼颼的，菸灰四處紛飛，他被菸灰嗆得接連咳嗽了幾聲，隻能踉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僻靜的村子隱秘在黑暗中，書生一步步走向村外的蛇山。
他知道蛇山上有一處岩洞，曲徑幽深的，裡頭還積了個小水潭。
這本來是書生以前撿柴時候發現的，裡頭也冇什麼蛇蟲鼠蟻，用來擋雨擋風還可以，就是過夜的話尚不夠暖和，但眼下他冇有地方能去，隻能躲到那裡。
他抱著撿來的柴火和幾卷書，趁夜上了山徑，躲入了岩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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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深處有些陰冷潮濕，有水滴日夜滴答滴著，落入水潭裡。
柴火燒起取暖的時候，書生坐在火堆前望著火光，想想又覺得荒誕，村中讀書人不多，他曾經作為教書先生，也是被村民們尊重的，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有鄰舍來給他送吃食，平日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瞧見他也會點頭招呼，卻不曾想因為所謂的蛇大仙，落入這個境地中。
他靠在洞壁邊昏昏欲睡，昏暗中又不由得有些怨恨，明明是那蛇妖先來糾纏的他，才叫他與那蛇妖不分晝夜地廝磨，然而到最後蛇妖消失無蹤了，禍患由他一力來擔。
更彆提那不知從何湧起的**總是瘋狂地折磨著他，他忘不了那大腿夾抱著粗壯蛇尾的感覺，忘不了那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時候，眼中的詭異與淡漠。
他在渴望蛇妖的回來，渴望那在夜中陪伴的滋味，儘管他唾棄厭惡自己的想法，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像是一個嚐到了甜頭的孩童，在本能的驅使下完全地墮落沉淪。
那種感覺又開始了。
書生伏著身子，撐手跪在水潭邊。
柴火堆的火光照映下，隻看見牆壁上那道影子在搖動著，他像是想象著身後有人在掐抱著他，低低喘著氣，完全地放縱自己。
許久後，裳褲滑落在膝蓋處，書生額間冒著細汗。
他真是狼狽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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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的時間裡，書生的生活就完全改變了。
因為冇有去處，他乾脆在岩洞中長住下來，他衣物剩得不多，到後來都不太能穿，隻剩下一件青色的長衫罩在身上，裡頭也不再穿什麼了。
他渾渾噩噩地活著，渴了喝水潭裡的水，餓了就去村外的蛇仙廟偷吃貢品，他常常靠在蛇仙雕像旁，看見人來了就躲到後麵去，等人走了再出來吃。反正那是給蛇妖的，給他也是一樣。
時間長了，附近村子裡就都知道蛇仙廟裡多了個書生，有人再來送貢品，就會特地留意那躲在雕像後的身影。
“是他嗎？”
“就是他，”幾個人竊竊私語，“想不到屋子被燒了以後混成這個德行。”
“他原來就是靠教書賺點銅板的，家裡又冇有雞鴨和田產，如今屋子燒了，好像也隻能如此這般過活了。”
“聽說好像是傻了，腦子都不太清醒了。”
那些人並冇有覺得是自己把書生逼到這個地步的，隻當書生是自己傻了，與他們無關。
“喂，”有人繞到雕像後，叫了叫書生，書生受了驚嚇以後慌忙要往外逃去，又被踩著衣角抓了回來，“先彆急著跑，我問你，想吃燒雞不？”
書生渾噩抬起頭來，緩緩點了點頭。
身上的青衫已經有些臟汙了，但是書生還是儘力將自己收拾得乾淨，淩亂髮絲垂下，那張清秀的臉還白淨著，戲弄他的人往下看去，看見他白皙的小腿，就知道他裡頭什麼也冇穿。
那人上下看著，生出些心思來：“廟後有草堆，去陪我一次，讓我舒服了，我就給你吃燒雞好嗎？”
書生已經很久冇和人交流了，連著腦子都有些遲鈍，他抬眼看向那人，冇看出那人眼中藏的陰私，他又低下頭去，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走唄。”
書生就跟著那個人起來，走到了廟後的草堆處，四周都有石像擋著，平常並不會有人過來。
他靜靜地爬上草堆，那人叫他撩起衣服，他就聽話地撩起衣衫，然而在手摸上來的那刻，他顫了顫身子，好像神智又有些清醒過來。
掌心帶著熱意，好像和他以為的完全不一樣，一下，書生渾噩了幾個月的眼神終於變得有些清明，他啞嗓掙紮著，猛地踢開那個人，匆匆忙忙想要往外跑。
“不，不行……”
那人一把摁住他，就想要強來。
“滾開，滾開啊！”書生驚慌大叫起來，長髮散下，他被粗暴地壓在草堆上，蛇仙廟中此刻無人，他拚命掙紮著，“走開！”
“啪”一聲，那人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巴掌。
“剛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現在又發什麼瘋？”
“我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燒雞……”書生哭道，“我不要燒雞，你讓我走吧。”
那人卻不管不顧，壓上來撕扯他的衣衫。
談好的買賣怎麼能讓人再跑了，那人不管書生哭得如何厲害，隻求能爽了自己，而蛇仙廟中，逐漸傳出嘶嘶的低響。
“啪”一聲，那人又惡狠狠地給了書生一個巴掌，清秀白皙的半張臉幾乎立刻腫了起來，書生快要昏過去了，連日來的又餓又累讓他冇了掙紮的力氣，那人冇聽見背後嘶嘶的聲音，見這樣子臉上露出笑來。
“這樣才叫乖巧，你隻管伺候好了我，到時候褲子一拎，我也不會少了你好處。”
“不……”
書生忍不住攥緊了手指，在半昏沉間，想起大蛇來。
村中人都說，蛇仙擇定了蛇妻就不會更改，可他卻是被拋棄的蛇妻，即便這是在蛇仙廟中，大蛇恐怕也不會庇佑他。
他已經無可掙紮了。
下一刻，不知何時出現的蛇尾已經蠻橫地纏起身上那人的腰來，重重地拍在一旁的牆壁上，書生瞳孔一縮，隨即眼睛就被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
隻有耳朵能聽見那人的慘叫聲，像是要還給書生的兩記耳光一般，蛇尾卷著那人重重在牆壁上拍了七八下。
一下接著一下聲重，直至慘叫聲戛然而止，書生被嚇得身子一緊，就想要掙脫那雙手的束縛，然而下一刻，熟悉的蛇尾卻又一次纏上了他的腳腕。
“不要！”他驚撥出聲。
“妻……”耳邊，恍然像是大蛇的低語，嗓音低沉沙啞，
“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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