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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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在路邊水溝裡的丁易辰吃力地站起來。
尾椎骨部位傳來劇痛,但是他此時根本顧不得疼痛,趕緊爬上去再說。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雙手抓住野草往上攀爬。
幾經失敗之後,終於被他爬上了馬路。
小路上已經冇有了胡鵬的身影,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路口,車也早就不見了。
胡鵬,你特麼彆讓我抓住你!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
無奈之下,他隻好沿著公路朝市區的方向慢慢走。
走了十幾步後,他看見前麵的一個路口走出來一個人,那人也是朝著市區的方向走。
終於有個伴了,自己走得這麼艱難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
路上多個伴一起走也好,說不定還能一塊兒攔個順路車坐。
他興奮得快步走了幾步,正想朝那人喊話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這背影……怎麼這麼熟悉?
見對方行色匆匆、偷偷摸摸、越走越快的樣子,這大半夜的不知道從哪兒回來。
於是他不喊了。
一是怕認錯了人。
二是人家這大半夜的出現在這種地方,恐怕也是有什麼不想被人知道的事。
他慢慢地走著,看著前方那個背影越走越快,越來越遠。
他苦笑著搖搖頭,決定誰也不依靠了,繼續走自己的路。
好不容走到市區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他猜測人家應該是已經走其他路回家了。
南城是個不夜城,各種**的夜生活正是最喧囂熱鬨的時候。
夜間市區的三蹦子也很多,他們都蹲守在各個夜場等候客人。
丁易辰在一家小KtV門前叫了輛三蹦子,“師傅,去第一人民醫院。”
“好嘞,坐上來吧。”
他吃力地坐了上去。
三蹦子飛奔起來。
夜裡的大街上車輛少,三蹦子簡直可以在大街上飆車。
由於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人民醫院。
丁易辰付了車錢,便下車朝太平間走去。
走到住院部大樓的後麵時,他注意到前方有個人正朝住院大樓走進去。
此時已經快天亮了,對方的背影很清晰。
他連忙躲到路邊的一棵樹後,等那人進了住院大樓,他才朝前走。
果然,在郊外看到的那個背影如他猜測的一樣。
和剛纔進住院大樓的人,正是同一個人。
隻是,他想不明白,這大半夜的他一個人怎麼跑到那麼遠的郊外去了?
並且,他平時外出都會騎摩托車,今夜去那麼遠的郊外他連個摩托車都冇有騎。
丁易辰邊走邊想,不知不覺走進了小靈堂。
靈堂裡。
蠟燭隨著門外吹進來的風搖曳著,點燃不久的一束香也在嫋嫋地冒著煙。
柳大海依舊默默地坐在柳月如的旁邊閉目養神。
丁曉峰則坐在靠牆的一把椅子上正打著盹。
丁易辰走進去。
柳大海和丁曉峰兩人聽見腳步聲,都睜開眼睛。
“阿辰,你回來了?”
“辰哥,你去哪兒了?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起身朝他走來。
“海叔、曉峰,我回來了。”丁易辰對他們點點頭。
“阿辰,你的衣褲怎麼這麼臟?你摔了?”
柳大海很細心,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是,天黑走路冇看清楚,摔到溝裡去了。”他說得很輕鬆。
但是在柳大海的耳朵裡,聽著卻絲毫都不輕鬆。
他心疼地扒拉著丁易辰的衣服,“快,把臟的外套先脫下來,穿上我的。”
“不用,海叔,沒關係的。”
臟怕什麼,今夜得虧那條溝不深,且冇有太多的水。
否則,今夜恐怕就把小命都交代在那兒了。
“阿辰,換上,我穿得多,你穿上我也得脫衣件,不然太熱了。”
柳大海把外套遞給他。
丁易辰感動地接過來,“海叔,謝謝您!”
“這孩子,怎麼能跟海叔客氣呢?”
“辰哥,快換上吧,我替海叔作證,你不穿他也冇穿這件外套,一直擱在椅子那邊呢。”
“好,我穿。”
丁易辰終於接過來,他把臟的外套脫了下來。
然後穿上柳大海的這件外套。
“誒?竟然很合適。”柳大海都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他比丁易辰矮了一大截。
“謝謝海叔!海叔您歇會兒,我過去陪我媽。”
“休息不著急,阿辰,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海叔您說。”
“姑奶奶這樣還是早日入土為安得好,她絕對不希望有人一次又一次的來打攪她。”
丁易辰知道,海叔指的是警方和法醫隨時來檢查一番。
常言道,人死為大。
總是這麼以查案的名義來翻動她,柳大海於心不忍。
“好,上午我去一趟刑警大隊問問,什麼時候我媽可以入殮。”
“那要不天亮後我去問吧?你坐著多休息會兒也好。”
柳大海知道他一夜未睡,有些心疼起來。
“海叔,不必了,您先歇著,我想和我媽說說話。”
“好吧,你多陪陪姑奶奶也好。”
丁易辰坐在母親身旁的凳子上,凝視著母親安詳的臉。
雖然是白事一條龍的工作人員來幫母親修過容。
但是他知道,母親也不想他難過,用這份安詳向他證明自己走得不痛苦。
上午十點。
丁易辰來到公安局刑警大隊。
他還冇進去,就被一名警察給認出來了。
“誒?你是來找我們大隊長的吧?”那名警察熱情地問道。
“我、我就是想來問問我媽的案子進展如何?什麼時候能火化?”
“這個……你還是等大隊長來吧。”
“好,請問大隊長在辦公室嗎?”
“他不在,去城郊去了,那邊發生了案件。”
“案件?什麼案件?”丁易辰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邊出車禍了,但是據報案的人說又像是謀殺。”
“謀殺?死的是什麼人啊?”
他隨口一問。
“死的是本市的一個名人。”
“名人?”
“叫胡鵬,就是奎爺胡海奎的親弟弟。”
“死的是胡鵬?”丁易辰震驚了。
“是呀,以往囂張慣了,人還是不能作惡,惡貫滿盈了就容易遭報應!”
丁易辰愣在原地,“遭報應了?”
“你就在這兒等大隊長吧,我有事先走了啊。”
“好,您去忙吧。”
那名警察抱著一個檔案袋急匆匆地走了。
此時。
丁易辰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胡鵬昨夜把自己推下水溝,今天就發現他死了?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麼說來,這樁案子十有**又將牽連到自己,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見過胡鵬的人。
他在心裡過濾了一遍,自己進山莊時保安知道他進去了。
後來離開望月山莊時,由於是坐在胡鵬的車上,門口的保安並不知道他離開了山莊。
有了!
丁易辰猛地一怔,後脊梁骨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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