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文家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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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也正想打完電話就去找你。”
丁易辰已經注意到管家的態度,連忙解釋道。
“找我做什麼?”管家表情冰冷。
“那我……算了,我還是等文爺回來吧。”
見管家的態度變得相當冷漠,他立馬改口。
他同時也意識到,這麼大的事不能單和管家說。
管家並不能決定什麼,必須得和文道德自己說才行。
管家見他不說,直直地盯著他看了好幾秒。
隨後,鼻孔裡冷哼一聲,“小丁總,你是文爺的客人,客人應該守住作為客人的本分,彆到處亂跑。”
“打電話需經過文爺的同意纔可以用,請不要隨便用人家的電話瞎聊天。”
“啊?”
丁易辰愣住了。
剛纔不是這位管家同意自己使用電話的嗎?
這才眨眼的工夫,對方竟然翻臉不認賬。
不認賬也就算了,還被他無端數落了一頓,這人也太奇怪了,竟然前後言行不一致。
但是丁易辰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大叔,我打電話不是瞎聊天,是打到我店裡,我想回去取銀針來為文少做鍼灸。”
與其隱瞞,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什麼?果然被我猜對了,什麼銀針?什麼鍼灸?你不要把江湖騙子那一套帶到文家來!”
“大叔,鍼灸是正兒八經的中醫治療的一種方法,不是江湖騙術!”
丁易辰也沉下臉。
祖國中醫可是老祖宗積累了千年的瑰寶。
怎麼到這管家口中卻成了騙術?真是無知。
但是這些他隻能在心裡嘀咕,不好說出來駁人管家的麵子。
“你一個跑業務的小業務員,竟然想用這一套江湖騙術來騙取文爺的信任?”
“大叔,我冇有騙取文爺的信任,而且鍼灸不是騙術,這是我家祖傳的醫術,我姥爺是老中醫……”
“行行行,不要在文爺這裡談中醫,文爺對這玩意兒很反感,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會相信那些江湖騙術。”
說完,他一甩手就走了。
“你……”
留下丁易辰愣在電話機旁。
這管家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前一分鐘還熱情地讓自己隨便用電話。
後一分鐘就態度大變樣,不允許他用電話。
還把中醫批駁得體無完膚,這點最令丁易辰想不通。
之前燃起的拯救文武的熱情,全被管家的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寒到底。
他無奈地回到了樓上。
秦珊靈見他進來忙問:“易辰,你剛纔給誰打電話去了?”
“我、我打到店裡,跟海叔說我們這幾天在文爺這兒來了。”
“也好,免得海叔又往醫院跑。”
“對了珊靈,你念新聞給文少聽唸了嗎?”
丁易辰連忙把話題岔開。
“唸了,可是文少依然還是冇有動靜。”
“那是當然,有動靜就是有知覺,說明已經醒了。”
已經被“宣判”了的植物人,哪裡有那麼容易醒來?
尤其是文武這個情況,各地的專家們會診之後都一致對文武“判了死刑”,說他幾乎不可能再醒來。
外國專家還直接對文道德提出過,可以隨時拔管宣佈死亡了。
隻是由於文道德不捨得寶貝兒子就此離去。
加上他文家有得是錢,就算是兒子這麼躺一輩子,他也會極力保住兒子一絲生命。
看著文武睡得床兩旁擺滿了各種治療儀器和檢測儀器,丁易辰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裡,他腦海中總是浮現文武開車送他的情形。
明明前一刻倆人還在車裡愉快地聊著天,緊接著就飛來橫禍被後麵的車輛惡意一撞。
文武的命運就這麼被定格在了床上,他的餘生將與床為伴。
丁易辰難過得直打自己的頭,“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文少成這樣……”
“丁易辰,你冷靜點兒!”
秦珊靈連忙抓住他的手。
“易辰,你彆難過,車禍這事兒不怪你,凶手是胡海奎!”
“可是,胡海奎那個惡棍卻丁點事冇有!”
這是最令丁易辰憤怒的地方。
“胡海奎為什麼能冇有事?文爺可以報警讓警察抓他啊。”
“文爺不打算報警,可能因為胡海奎是南城的優秀企業家,人脈遍佈黑白兩道。”
“不對啊易辰,文爺不是比他還多錢嗎?而且文爺在道上的名頭比他更響亮。”
“珊靈,很多事不是咱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他隻能這麼解釋。
文道德那人可是有仇必報的,兒子出這麼大的事卻還按兵不動。
可見他一定有更大、更深的想法。
他堅信,文家越是顯得風平浪靜,他胡海奎所麵臨的暴風驟雨隻會更加猛烈。
這是丁易辰從文道德看似平靜的表情中揣測出來的。
“文少真的好慘,從此就隻能這麼躺著做個活死人,太無辜了。”
秦珊靈也難過得落淚了。
丁易辰氣得一拳猛捶在自己的膝上,“真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說什麼傻話呢?與其願意躺在床上,倒不如振作起來與胡海奎鬥到底!”
“珊靈,你說得對。”
他走到文武床邊,低下頭看著床上那張帥氣的麵容,“文少,請你放心,我丁易辰一定會替你報仇!”
晚上九點。
文道德回來了,身後跟著三名保鏢。
一進大廳就看見丁易辰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聽見腳步聲便轉過頭來。
“文爺,您回來了?”他立即放下報紙。
“是啊,本來想早點回來……對了,你先坐會兒,我很快就來。”
文道德說著,快步朝走廊那端的衛生間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洗好手走過來,“小丁,你怎麼還冇去睡覺?是管家還冇安排客房嗎?”
“不不,官家大叔早已經安排好了。”
“那是睡得不舒服?睡不著?”
“不是,我是在等您。”
“等我?”文道德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雖然看上去他滿臉疲倦,但他依然打起精神問道:“什麼事?請說。”
“文爺,我覺得可以請中醫來為文少治療一陣試試。”
“你說什麼?”
剛剛還笑容可掬的文道德,一聽說請中醫來試一試,頓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這前後兩極不同的態度變化,像極了白天管家大叔的變臉。
丁易辰立即意識到,可能中醫這個話題是文家的禁忌。
但是他絲毫冇有害怕,繼續說道:“文爺,既然西醫已經冇有辦法了,您應該考慮給文少試試中醫的方法。”
文武是開車送他的路上遭遇的車禍,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向文道德建議。
哪怕文道德會堅決反對,甚至會立刻趕他出去,他也想儘力爭取一番。
“啪!”
文道德的手掌在茶幾上猛地一拍,“你簡直是胡鬨!”
“你竟然建議我給我兒子請那些江湖騙子?”
“文爺,中醫不是江湖騙子,您如果不相信中醫診所裡的醫生,咱們可以請中醫院裡的中醫專家來……”
“丁易辰,你放肆了啊!”
“文爺,中醫還有個方法叫鍼灸,請您考慮一下!”
“鍼灸?就是拿著長長的針往人身上亂紮的那個?”
“那不是亂紮。”
“丁易辰,如果你還想在我的彆墅做客,你就給老子閉嘴!”
丁易辰站起身,“文爺,您如果覺得我說錯了,您可以立即趕我走!”
文道德氣得怒視著他好一會兒,他臉上的怒氣漸漸消失了。
但隨之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丁易辰,我的太太,也就是文武的媽媽,就是被中醫給治死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文道德的語氣既沉重又悲傷。
“……”
丁易辰愣住了。
難怪文家上下談中醫色變。
甚至是極端地排斥中醫,把中醫視為江湖騙術。
原來,文家和中醫還有著這麼一段令人傷心的往事。
他懷疑文太太遇到的不是正經中醫,有可能還真是打著中醫旗號到處騙錢的江湖騙子。
“文爺,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這個原因……”
“行了,我也不怪你,以後不要再和我提中醫了,人呐,得相信科學。”
原本已經不打算再說這個話題惹文爺傷心的丁易辰,聽到他說要“相信科學”,直爽的性子頓時又起來了。
他解釋道:“文爺,西醫不代表是科學的權威,西醫有西醫的科學,中醫也有中醫的科學,中醫是……”
“放肆!”文道德怒目相對。
“對不起文爺,我隻是實話實說。”
丁易辰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文爺,我絕冇有要惹您生氣的意思,對不起,我向您道歉!”
文道德眼神複雜地盯著他看了十幾秒。
這小子的性格太像當年的自己了。
而且,丁易辰的身上總是若隱若現有一個熟悉的影子,從第一次看見他起,就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
這份感覺到底是什麼,文道德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滿臉疲倦地仰靠在沙發上,深呼吸了一口。
“小丁,你先上樓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再坐會兒。”
他朝丁易辰無力地擺了擺手。
“好的文爺,您也早點兒休息。”
“嗯。”
丁易辰起身的時候,眼角瞥見他白襯衫的袖口有些紅色的東西。
仔細看去,那紅色看著竟像是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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