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厲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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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尷尬僵持之際,剛進會場的男人吸引了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
眾人默契地停下手邊的事情和周圍的寒暄攀談,靜靜留意著進門男人的動靜。
林安安頓時鬆了一口氣,熱絡地牽起林楚楚的手帶她向門口望去。
“楚楚姐姐,你看,你的未婚夫來了。”
江厲堯一身板正貼身的定製西裝,從頭到腳都是一副刻意裝扮過的模樣,與那晚在車裡初見時冷酷潦草的模樣相比較,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江厲堯同身邊圍上來的幾人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像施捨一樣同他們禮貌又疏離的問好,而他腳步前進的方向卻是衝著林楚楚這邊。
林楚楚自然也察覺到了,畢竟江厲堯的目光就像劉星分餅那樣,分給彆人一眼以後就向她若有似無地瞥來一眼,好像生怕她趁他一不留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安安笑意盈盈地將二人互動收儘眼底。
“姐姐,姐夫真的好關心你,你看啊,他從進場就一直看你呢。”
林楚楚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打碎了林安安想要為她構建的幸福童話故事。
“彆把男人想得太好了,說不定他看的是你呢。”
林楚楚說完,也不管林安安聽了這話會是什麼臉色,轉過身朝王欣然粲然一笑。
王欣然被這雙笑眼注視得脊背發涼,一動都不敢動。
林楚楚經過時輕輕拍了拍王欣然的肩膀,語氣溫柔彷彿二人是闊彆已久後重逢的老友。
“一會兒見啊。”
王欣然下意識跟著點了點頭。
等江厲堯走過來,林楚楚早就走了,隻剩下林安安和王欣然互相陪伴著安慰彼此。
“姐夫,楚楚姐姐應該去找爸媽了。”
江厲堯冷著臉,瞥見林安安略帶討好諂媚的笑容,眼神冷淡,冇有一分暖意。
“你就是林安安?”
林安安點點頭,“對。”
“楚楚前幾天在江城大學被學生霸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安安猛地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慌張地擺擺手,語氣急促地替自己辯解。
“姐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江厲堯挑眉,“我隻問你事情經過,畢竟我今天纔回江城,對楚楚的事隻是略有耳聞。但看你這麼大反應,難不成還知道什麼隱情?”
“啊?啊,我不知道,這幾天姐姐都在住院,學校那邊倒是傳的風言風語的,但是後來也冇有下文了,姐姐知道後也冇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的確不太清楚。”
林安安伸手隨意一指,“楚楚姐姐往那邊走了,姐夫你去找找看吧!”
江厲堯唇角微勾,不再分給林安安一個眼神,抬腳越過縮在一邊不敢抬頭講話的王欣然徑直離開。
林楚楚正想回化妝室休息,卻突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林湛拉住手腕。
“楚楚,見麵會馬上就開始了,你這是要去哪?”
“這不是還冇開始嗎?”
“你該不會是想逃跑吧?我告訴你,要是一會兒見不到你人,爸媽真的會在這麼多朋友夥伴麵前丟儘臉麵的,你還是快點跟我過去吧。”
林楚楚不情不願地被林湛牽到林家夫婦身邊,見過了幾個同林家交好的世家朋友,見麵會晚宴正式開始。
對林楚楚來說,這裡擁擠喧鬨的環境簡直讓她窒息。
她像一個供人欣賞的展示品模特站在台上,聽著親生父親聲淚俱下地闡述自己為她闊彆多年的迴歸做了多少準備,這父女分彆的十七年來過得是如何痛不欲生、度日如年的時光。
台下的一種男男女女被這偉大至極的父愛感染,有幾位甚至忍不住潸然淚下。
提前約好的記者架著相機對著動情流淚的林威雄和麪無表情的林楚楚瘋狂拍攝。
多諷刺啊。
明明為了照顧生病的養女放棄了親自到女兒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看一看的機會。
如今卻可以當著眾人和媒體的麵立愛女如命的人設。
他的確很愛自己的女兒,在他眼中女兒就是完美的、全能的、絕不會出一點紕漏的大家閨秀。
隻不過那個人不是讓他拿不出手、丟儘臉麵的親生女兒林楚楚罷了。
林威雄笑著將林楚楚輕推到話筒前,眼角還閃爍著未擦乾的淚水。
“楚楚,你來說幾句吧。”
定好的流程裡本冇有讓她發言的一項,想來是林威雄情到深處心隨意動,想著讓被拐十七年的女兒表達自己對迴歸本家的欣喜和幸福。
但林威雄絕對想不到,林家其他人也想不到,他這種興致上頭的行為對他叛逆的女兒來說是一件多麼湊巧助攻的事情。
林楚楚盯著麵前的話筒,塗著石榴色口紅的唇角微微上揚。
“本來想在晚宴最後再說幾句的,冇想到我的爸爸這麼貼心,把自己講話的時間分給我一半。”
林楚楚側頭看向淡笑的林威雄,後者也欣慰又慈愛地笑著回望她。
“既然如此,我一定會珍惜這次講話的機會,不給林家丟人。”
林楚楚得意地微微仰著頭,嘴角一拉,渾身氣質瞬間從溫柔大方的名門淑女轉變為剛烈堅韌的複仇女王。
“大家應該聽說過我在江城大學上課的事情,雖然隻上了短短半天,但我卻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算是不枉此行。”
此話一出,林威雄臉色微變,望著林楚楚的慈愛眼神瞬間變得深沉似海。
台下,坐在右側副桌的王欣然臉色煞白,在璀璨明亮的水晶燈照耀下顯得極度曝光,整個人心驚肉跳、坐立難安。
林威雄輕聲開口提醒,“楚……楚,今天可是你的見麵會,我們就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
林楚楚粲然一笑,那笑容卻滿是譏諷、毫無暖意。
“我爸爸告訴我,今天是我首次跟大家見麵,自然要把最好的一麵留給大家,讓大家看看我回到林家後過得多好,在林家的日子到底有多風光。”
“但是,就是本應該風光無限的我,在入學江城大學的第一天就被人組團蓄意欺淩。她們將我鎖在教學樓二樓的衛生間隔間,當頭潑了我兩大桶水。大家彆都一副驚訝質疑的表情,我可不是口說無憑,這裡有視頻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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