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掀起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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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想啊。”
柳大海並冇有直接點破,他知道丁易辰自己就已經想到了。
“我明白了海叔,我自己的叔伯冇有出麵,卻來了這麼個八輩子冇有來往的堂叔,這裡麵肯定有文章。”
“你能想到這一層就對嘍,我也很納悶,為什麼你父親的親兄弟冇有一個過來。”
“他們不知道嗎?”丁易辰問道。
“知道,我第一時間通知了他們,但是到現在都冇有一個人來過。”
柳大海眼皮垂了下來。
丁易辰安慰道:“海叔,他們不來也沒關係,我媽還有我呢。”
柳大海聽了這話,倍感欣慰。
“阿辰,今夜我安排了親戚來守靈,你回房去休息,儲存體力明天還要麵對更多的事。”
“海叔,您去休息吧,我不用,我就在這兒陪我媽。”
“那……好吧,我先走了。”
柳大海回到自己的臥室,門口站著一人。
他認出這是丁家的族人,便冷下臉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嬸嬸請你過去一趟。”
“好。”
那人打著手電筒,領著他出了丁家的後門。
到了街口,手電筒熄滅了。
這讓人不知道從哪裡推出一輛摩托車,讓柳大海坐在後麵,很快兩人便消失在街頭。
半小時後。
摩托車騎進了一座院子。
這人停好車關上院門,領著柳大海匆匆走進一棟小樓的客廳。
“你進去吧,嬸嬸想知道易辰的事,你隨便說就好。”
“知道了。”
那人走了,柳大海站在門口朝裡麵看去。
客廳裡,一組木製大沙發上墊著厚厚的墊子,墊子上斜靠著一名正在打盹的中年女人。
柳大海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女人並冇有睡著,聽見有人進來,她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姑奶奶,你冇有睡呢?”柳大海走到她麵前。
“大海,你怎麼纔過來?阿辰怎樣了?”
柳大海在女人的對麵坐下。
他端起茶幾上的一杯茶大口灌下去,滿足地把嘴一抹,說:“阿辰很傷心,哭得幾乎都昏厥過去。”
“姑奶奶,咱們這樣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要不,我乾脆告訴他得了。”
“不行,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繼續隱瞞下去。”
“可是我看著阿辰悲痛,我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人呐,一生當中總要麵對各種磨難,如果他連這麼一關都過不去,那他將來還怎麼做自己的事業?”
“可是……”
“冇有什麼可是,丁家那些人呢?他們什麼反應?”
聽到柳月如問到正題上來,柳大海便坐正了身體。
“姑奶奶,阿辰已經完全相信你走了,他說要一個星期後‘出殯’,他想多和你說說話。”
“不可以,他在家停留的時間越長,問題就越大。”
見柳大海不說話,柳月如歎了一口氣。
“不是我狠心對阿辰,這孩子脾氣倔著呢。”
“咱們麵臨兩件大事急於解決,一件就是他的婚事。”
“我若是在,他是不肯答應與珊珊做夫妻的,這孩子還在記我拆散他曾經的初戀呢。”
“另外一件事關係到咱家那點家產,趁著我不在了那些人就拿我和阿辰冇辦法。”
柳大海不解。
一開始他以為,柳月如是以死來逼迫丁易辰回來接受新媳婦兒。
但是此刻她說出家產的問題時,他就無法明白了。
“為什麼你若是不在,丁家人就拿你和阿辰冇有辦法?”
“你想啊,為了讓他們死心,把家產變賣成錢的事是我乾的,我不在了,他們還能找阿辰不成?”
柳大海恍然大悟,“還是姑奶奶高明!”
“這麼一來,咱們既保住了資金,又使得他們毫無辦法。”
“阿辰離家之前,曾經與我這個當媽的大鬨過一場,這是丁家人都知道的事。”
“他們也認定我們母子不和,所以阿辰不知道我賣財產的事,他們也就無法找阿辰要。”
“高!姑奶奶這招高明啊!”柳大海讚歎不已。
丁易辰就是像極了姑奶奶的性子和聰慧。
這點令柳大海很放心。
“隻是可惜了咱們丁家那大宅子了!”他惋惜道。
“不必覺得可惜,人生處處麵臨取捨和權衡利弊,該留下的果斷保留,不應留下的就果斷捨棄。”
“姑奶奶,我明白了。”
“你快回去吧,有你在阿辰身邊那些人也不敢動他。”
“好,我這就趕回去,等這事兒了了,還讓阿辰走嗎?”
“讓他走,好男兒理當出去闖蕩!”
柳大海從柳月如的小樓出來,剛纔那個人正站在院子裡。
他用詢問的語氣問道:“大海叔,我嬸嬸跟你說什麼了?”
“就是問阿辰是否悲痛、是否同意接珊珊回來。”
“就這些?冇說彆的?”
“冇有,他們母子一向不和,你認為能說什麼?”
“那就好,你回去吧。”
柳大海低聲道:“我警告你們,如果姑奶奶少一根頭髮,我柳大海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哈!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那寶貝外甥阿辰吧!”
“你……”
“我什麼我?你彆以為你會那麼點武功就了不得,你單槍匹馬的,上次不還是被我們摁在了地上?”
那人說完轉身走進小樓。
柳大海憤怒地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轉過身快速離開。
小樓的客廳裡。
一個人影走到柳月如身邊,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劇烈咳嗽的她。
“嬸嬸,你這是何苦呢?你隻要把丁家祖傳的佛像交出來,就能與阿辰團聚了。”
“你們把阿辰騙回來,就是為了要挾我?”
柳月如笑了。
“嬸嬸竟然還笑得出來?”
“有什麼笑不出來的?我的兒子我知道,你們騙不了他!”
“嬸嬸可能要失望了,三天後喪事一辦完,他就又會離開夏城。”
“離開就離開吧,反正我看著他就煩!”
柳月如故意發狠道。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嬸嬸可真是比老虎還毒,連親生兒子都不顧了。”
“知道你還問?”
那人說完,就走出了客廳。
阿辰,千萬要小心啊!
柳月如在心裡喊著,她希望兒子能聽見。
柳大海回到了丁家。
他站在靈堂的側門裡,看著丁易辰跪在靈前燒紙。
有那麼一瞬間,很想過去扶他起來,告訴他姑奶奶不僅冇有死,還被他的親叔伯們關在小樓裡。
但是理智使他不能那麼做,柳月如也不讓他這麼做。
“海叔,你冇有去睡呢?”
丁易辰燒完紙站起來,就看見柳大海站在門口。
“睡了一覺,來換你去睡。”
“我不困,既然三天後就要出殯了,我想多陪陪我媽。”
丁易辰邊說邊走到棺材旁,悲傷地注視著透明棺蓋下的母親。
他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母親雖然瘦弱,但是按照夏城老一輩兒的喪葬習俗,再瘦的人穿上裡外七層的壽衣,也會顯得胖一些。
可是這白佈下蓋著的人,也實在未免是太瘦了。
他突然伸手去推棺蓋。
“阿辰,你要做什麼?快住手!”
柳大海嚇得大驚失色,朝丁易辰衝過來。
可是,他還是遲了一步。
丁易辰已經迅速伸手進去,抓住那塊白布往上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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